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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

 

(一)白马雪山

从香格里拉出来,我们沿着国道往西北驶去,一路与金沙江为伴。这里的色调是灰色、黄色,连绵的横断山脉贫瘠得几乎寸草不生,眼中唯一能见到的绿色就是山脚下野蛮生长的仙人掌和Amy土里土气的外套。山势高耸,金沙江在山谷中咆哮奔涌,延绵几千公里。李超望着这壮阔的景色不住地赞叹,说:“这才是我想要的风景。”

过了奔子栏镇,国道与金沙江分道而驰。车子艰难地爬了几个长坡之后,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我们雀跃不已,雪景多见,真正遇到下雪却不常见。过了一座积雪很厚的桥,那阵兴奋劲还没过,就见到走在前面的一部大众途观在坡顶控制不住往下滑。我们都吓呆了,赶紧把车子靠边停下,准备给车轮上防滑链。打开车门,刚想迈个步子,就打了个趔趄。地下太滑了,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我跟李超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也不心急,赶紧下车玩了几把天然的滑冰。就在这十几分钟时间里,后面不觉已经排了好多车子,雪大路滑,轻易不敢往前,偶尔有几辆胆大的,踉踉跄跄走了十几米也不得不停下来。雪越下越大,再等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我跟李超开始着手安装防滑链。防滑链是在淘宝网买的,谁也没见过防滑链长什么样,因为我们连快递盒都还没拆。我们都没有装防滑链的经验,好不容易才争论清楚:防滑链要装在驱动轮上,而不是后轮。然而知道这个也没用,我们压根不知道装防滑链是什么顺序,勉强装上去了也是松松垮垮的,走几步就歪了。我们开始怀疑是不是买错型号了,正当茫然四顾之际,后面有一辆云R牌的车子也在装,我们赶紧滑过去观摩,结果云R车主也是个生手,在瞎琢磨。我们就这样傻站着,不停地有人劝我们回头,有个人跟我们讲,他是前面隧道的施工人员,往前的路段结冰更严重,而且过了隧道有连续十五公里的下坡路,下坡路比上坡路更危险。我们一听这阵势,心生怯意,但又不甘心回头,约莫等了二十分钟,后面有部本田CRV的车主手脚很利索地就把防滑链给装上去了。我跟李超惊呼:“涨姿势了!”、“这才是老司机!”

照着CRV车主的思路,我们也把防滑链妥妥的装上去了。就在装防滑链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件惊险的事情,当时对方有一部来车,虽然把车头刹住了,但是车尾打滑,径直往我们这边甩过来,我当时正蹲着装防滑链,听到尖叫声,抬头一看这景况,脑海里就剩一句话:“吾命休矣!”也算是运气好,那车在离我们一米开外的地方刹停了,车上两个女孩仍在不停地尖叫。

测试过了防滑链的可靠性,我们继续上路。有了防滑链,轮胎的抓地力确实牢靠了很多,我开始尝试加速,因为我们的时速一直保持在20km/h左右,以这样的速度我们今天将赶不到芒康县。我深踩油门,把速度提到35km/h左右,走了一小段,感觉良好。接下来要过一个弯道,积雪稍厚,刚刚的良好车况给了我信心,我并没有下意识减速,结果就这一点自信,就差点丢了一车人的小命。当时车子刚转到弯道中间,前轮有防滑链,抓地牢靠,然而后轮抓地不牢,车尾在离心力的作用下,瞬间就往外甩了出去,一甩就甩了度,本来车头是朝北的,甩完之后就变成朝南了。我当时的心跳都快把心脏给撑破了,也不敢贸然踩刹车,只是双手紧紧地抓住方向盘,等车尾甩过来之后,力量慢慢减弱,我才把车子刹停,往后视镜一看,后轮离路边的水沟就剩50公分。就这几秒钟的时间,车里安静得像是处在真空状态,大家一言不发,车子刹停了好久,大家才回过神来。

在接下来的路上,小白一直在碎碎念,说捡回一条小命,得感谢昨晚张钰带着咱们去独克宗古城绕着寺庙和转经筒转了三圈。Amy也在神叨叨地说了一通有关祸福有因、天道轮回、积德行善的长篇大论。这番长篇大论里也提到我们半路帮助别人所积的德福:当时同样不懂装防滑链的那部云R车为了赶时间,防滑链没装好就贸然前行了,结果等我们装好防滑链走了一小段路,就遇到他停在半路,又在捣鼓防滑链。估计他还没学会怎么装,没装好防滑链走这种路是非常危险的,我们一致同意停下来帮他。云R车主是个藏族汉子,我和李超帮他装好防滑链后,他给我俩递了烟,紧紧握住我俩的手,两眼闪着泪光,双手合十对我们说:“扎西德勒,感谢你们,好人一生平安!”当时我很受触动,在危难面前,人性之光以及心底的善念,让我们不仅感动了别人,也感动了自己。

一路上看到好几部车掉到沟里了,一车人只能在猎猎寒风与茫茫大雪中忍冻挨饿。大雪封山,救援车辆要进来这雪山里也很难。假想在那个弯道没控制好,掉沟里了,可能一天一夜也出不来这茫茫雪山,后果难以想象。路上的风景壮观无比,银妆素裹,白雪纷飞。这时李超说了一句:“来到这里才感觉到这一趟没有白来,现在这儿随便拍张照回去都能炫耀好几天。”我补了一句:“我把我度大甩尾的事迹讲出来,够我炫耀一年!”

有了大甩尾的教训与经验,我们的心境突然变得平和,不再为赶路而提速,只求安全。过了白马雪山垭口,就是德钦县,过了德钦县城,车子开始沿着澜沧江往西北驶去。不觉中,传说中的三江并流,我们已经过了两江。前方的路虽说是国道,实际情况却比我老家的乡道路况还差。右边是破碎的山体,随时可能有落石下来,左边是咆哮奔流的澜沧江高崖,不可谓不惊险。一路的平均时速只能达到40km/h,到达盐井乡领取限速卡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晚上行车更为危险,我们临时决定到前方十五公里处的曲孜卡乡休息。曲孜卡乡有名的就是温泉,我们都很期待,因为前几天所住的酒店都有个共同点,就是洗澡水不太热。我们在温泉里足足泡了近两个小时,大喊舒服。回到酒店,李超脱了衣服准备冲个澡,放了二十分钟的水,还是很冷,只听李超无奈地说了一句:“我×!这水比前几天的还要冷,看来我们这一路是跟冷水杠上了。”李超洗澡尝尝忘了锁门,我顺着洗澡间的门缝看进去,看到一屁股的鸡皮疙瘩。

(二)东达山顶

早上八点钟的曲孜卡乡天还是黑的,等装好行李,小镇开始敞亮起来,我们这才发现澜沧江就在酒店的旁边,李超说:“我×,我们昨晚居然在澜沧江边睡了一晚!”

我们继续上路。小白从车里拿出一只橙子,准备继续她的吃货之旅,她突然大叫:“橙子上居然有冰碴,妈呀!”我不信,她便把橙子递给我看,Amy也拿出一罐矿泉水晃来晃去,说矿泉水也结冰了。我赶紧拿出手机看,户外温度是-8℃。朝晖洒在远处的雪山顶上,变成了一个个金顶。我们翻上了今天的第一座雪山——红拉山,海拔米。车子已经明显感到吃力了,空气太稀薄,吸氧不足,把转速飚到r/min,时速也只能达到40km/h。山口刚好有个观景平台,我们下车来观光,才待了十几分钟就受不了了,我和李超赶紧回车里避寒,李超说:“都快把我冻成傻×了。”任凭Amy怎么呼唤出去拍照我们也不理会。

下了红拉山,就是芒康县。我们在一家面馆吃午饭,老板娘是个操着一口四川方言的妇女,看起来正处于更年期,我们催了一句快点,她马上就破口大骂起来,接着在操作间又絮絮叨叨地控诉她的不幸身世,直到我们吃完离开。

出了芒康,走上了传说中“中国人的景观大道”——国道。还没好好把午饭消化一下,就又得上雪山了。这段路颇为颠簸,李超说:“都快把哥的翔给颠出来了。”这座山叫拉乌山,海拔米,山势还算平缓,只是海拔太高,植被的类型非常单一,没有树,只有黄黄绿绿的草甸苔原,覆盖着星星点点的白雪。深邃澄蓝的天空有秃鹫在盘旋,令人心生苍莽辽阔的感觉。翻过拉乌山口,我们开始下山,随着海拔的持续降低,户外气温也逐渐上升,大概是海拔每降低米,气温就上升1℃。植被也逐渐变得丰富,有了一团团的类似茶树的植物,海拔再低一点,又有了低矮的松树和草地,再低一点,突然眼前就出现了漫山遍野的牦牛和山羊,我们经过时,它们头也不抬,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再往山下走,终于看见了零星的藏族民居,李超终于忍不住了,在一个简陋的茅厕旁边停下车来,他要拉屎。那茅厕的简陋程度简直刷新了我们的认知,一间用木头和茅草简易搭起来的低矮小茅房,寒风可以从四面八方灌进来,茅厕下面就是一条结了冰的小溪,拉出来的屎直接就可以砸到冰盖上。李超拉完屎回到车里,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边开车边问他:“超哥,有没有一种×了狗的感觉?”李超幽怨地说道:“如果可以选的话,我他妈宁愿×狗。”

下了拉乌山,低海拔的空气尚未吸够,又猝不及防的开始上东达山。山路崎岖不堪,七拐八弯,再加上李超酷炫的车技,我们彻底被搞晕了。路上虽然美景如画,我们已无心留意,随着海拔慢慢接近五千米,我跟Amy不同程度地出现了高原反应,就是觉得脑仁儿疼,像是得了脑震荡,又像是被鬼敲了一样。

东达山海拔米,是进藏倒数第二高的垭口,海拔已经超过了玉龙雪山的顶峰。我们到了垭口,把车子停下来,准备拍照留念,此时夕阳正是最美的时候,它照到哪里,就是在给那里镀金。我们呼着白气,凝神望着远处连绵的金色山峰发呆。此时我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与怂恿,突然就鬼使神差的跟旁边的小白说:“我要登那个山顶。”

没等小白回话,我就裹紧衣服小跑出去,刚跑出去十几步就不得不弯下腰来大口喘气。缓了一阵,我继续加速往山顶方向冲去,才上去十来步,我就两腿发软,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碎石上,张大嘴巴、鼓起胸腔猛喘气。我开始总结经验:高山空气稀薄,用力不能太猛,呼吸、动作都得平缓。于是我压下心头急于登顶的情绪,不管风有多猛,只管低头看脚下褐色的页岩砾、前人留下的脚印,以及用石头堆起的玛尼堆,手脚并用,一步步往上爬。然而尽管很平和地往上爬,我依然感觉到头昏眼花,两腿发软,喘得就嫌肺不够大,近在眼前的山顶却遥不可及。这期间我至少停下来休息了七八次才登上山顶,然而这个“山顶”却不是真正的山顶,这个“山顶”只是一个台地的小凸起,真正的山顶还在远处。我瘫坐在岩堆上,身体已经严重缺氧,在大风的鞭挞之下,连站立都做不到,所有的感官都接近失灵,我的意识一片混沌,感觉就要去见大胡子马克思老人家了。身体唯一剩下的本能就是用力鼓起自己的胸腔,吸多一点空气。终于慢慢的恢复了一些意识,我准备下山。刚站立起来就被大风吹了个踉跄,好在前面一个玛尼堆给了我支撑,想来这玛尼堆确实是可以保佑人的。

我此刻所处的位置海拔为米,是我目前在地表上所能登上的最大高度。寒风与缺氧已经快要把我的意志消磨殆尽,我已经感觉到身体的热量在慢慢地散失,如果我不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我会错以为我的身体就只剩下了一双眼睛和一个不停扩张的肺,因为我已经感觉不到其它器官的运作。我觉得我随时可能会死在这里。我的意识里只剩下一个指令:“下山!下山!下山!”到最后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以怎样的姿势走下山的,我想一定很狼狈、很难看。

回到车里,久久没回过神来,用李超的话讲,就是那风已经把我吹成一个十足的傻×了。由于吸入了太多冷空气且持续超负荷工作,肺部开始出现应激反应,我不停地咳嗽。耳朵、脸颊也火辣辣的疼,双手发抖,连手机都握不住。小白说:“刚刚打了两个电话给你都没接,我们都很担心你。”我拿出手机一看,果真有两个未接电话,小白继续说:“如果亚南在,他也会跟你一样毫不犹豫就往山上冲的。”我边咳嗽边答话:“是啊,当时我就觉得,如果我不上去的话,我可能会留下一个一辈子的遗憾。”

(三)青藏高原

进藏时所走的滇藏线可谓是天险之路,走在这条路上,耳边总是嗡嗡响起李白《蜀道难》中的诗句,尽管这并非“蜀道”。滇藏公路中有一段壮观的72拐,Amy口齿铿锵地说,这叫“天路72拐”。我却并不认同,在我有限的认知中,只有青藏公路或青藏铁路才适用于“天路”这个词。

拉萨市的海拔是米,在拉萨落脚的几天,已经明显感觉到高原的威力,比如运动太激烈时会因缺氧而感到头晕,晚上睡觉时常常会因呼吸不畅而醒来。从大昭寺出来,一路向北,不一会儿就离开了城区,等过了堆龙德庆区的零星村落,一派开阔的景观出现在眼前。辽阔的草原,平缓的山坡,成群的牛羊,随便划框取景都能得到一张堪作windows系统的桌面图片。如果要作个对比的话,此前一路进藏所见的只能说是“青藏高山”,现在见到的才算是“青藏高原”。

车子渐渐远离拉萨,地势的平缓并不能使我们感觉到车子在爬高,一直到离拉萨90公里的羊八井,都还以为海拔与拉萨市持同一水平,结果李超一看海拔表,惊呼海拔已经到了米。在这里开始能领略到横贯西藏中东部的念青唐古拉山。

我们继续向北,过了当雄,海拔仍在持续上升,草地的颜色变得枯黄,点缀着白色的雪,偶尔遇到一条河流,也已被冰层覆盖,变成一条冰河。除了远处朦胧的念青唐古拉山,周围再也没有比我们更高的物体,青藏公路无限地向远方延伸,湛蓝的天空触手可及。我和李超同时惊叹:“这才是天路啊!”我们一路沉浸在美景中,全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太阳早已躲在远山的背面,天慢慢暗下来,西方却还透着光亮,沿着地平线一字铺开,就像极光。等这道光彻底消散,我的注意力才转移到满天的星斗中来,在这么高海拔的地方,连星星都变得更大颗,黑夜匿去了所有的远方,望着这触手可及的星星,感觉我们就像在向天空驶去。海拔已经上升到了米,我们不约而同地都张大了嘴在喘气,每喘几口气还得辅以一个深呼吸。李超说:“不行了不行了,老子快要窒息了!”我一副哮喘病人的样子,却也不忘调侃他一句:“是不是被这美景美到窒息啦!”

因为路上耽搁的时间太多,当晚我们只能住在那曲县,海拔米。早就听人劝告过,那曲的海拔太高,不太适合我们这种菜鸟级驴友驻足停留。然而我们这么喜欢体验的人却是不会错过的,结果就是我们背着行李上二楼的楼梯都得中途休息三回,晚上睡觉基本就处于混沌状态,谁也表达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

翌日一早,在大口喘气中我们又开始了行程。在“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羌塘草原中驰骋了一个上午,中午时分,我们翻越了海拔的唐古拉山垭口。我们都很意外,居然就这么零距离地接触了传说中的唐古拉山。对唐古拉山,我们在教科书上是了解过的,唐古拉山是长江、怒江、澜沧江的发源地,如果说人类的文明发源于河流,那么唐古拉山就是文明的源头,或者说它孕育了文明,它对中华民族的意义可谓非凡。这时小白突然问了个问题:“唐古拉山跟念青唐古拉山有什么区别?”这个问题可把一路好为人师的我给难倒了,这茫茫雪域、巍巍高山,想要问百度也苦于没网络,小白的手机更因为气温过低而关机了。我只能憋着一脑子无处解答的疑问一路前行。

天色渐晚,前面就是延绵几百公里的可可西里无人区,我们不敢轻易在晚上通过,于是决定当晚住在唐古拉山北麓的唐古拉山镇上。我们很幸运,因为长江的源头沱沱河刚好就穿过这个小镇。当夜我难以入眠,不仅是因为空气稀薄,更是因为我们正安睡于唐古拉山之下,醉卧于沱沱河旁——这古老文明的滥觞之地。在青稞酒的催化之下,我隐约感受到历史的尘埃扑面而来,这些尘埃细腻、微小,由窗户的缝隙里飘进来,覆盖到我的脸上、被子上、地板里,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茫茫的一片,像雪花般洁净无瑕,又像胭脂般滑腻质轻。梦中醒来,往脸上一抹,却全然没有,我怅然若失,却又欣然释怀。溯本追源,本就是根植于每个中国人心中的本能,在这里我才真正找到了这趟旅途的价值所在。

早上八点的唐古拉山镇寒风刺骨,海拔米,气温-28℃。把行李装好,我的耳朵与面颊已经被冻得火辣辣的疼。早上的第一缕阳光越过远处的雪山,给大地镀上一片金黄。我们穿过沱沱河大桥,离开小镇,进入可可西里。藏羚羊、藏野驴、野牦牛等珍稀的野生动物开始零星出现在公路两旁的草甸上,我们连开窗拍照的勇气都接近丧失,因为外面实在是太冷,而这些高原生灵们却全然不惧寒风,悠然自得地在草地里觅食、反刍、嬉戏,又或是像人类观赏它们一样,抬头观赏着我们。我突发奇想,它们在观看我们的时候是否也把我们当成了珍稀野生动物呢?这样一想,我又深刻体会到,人与动物是平等的,而在十几二十年前,人类却为了一己私利,差点把这些物种给灭绝掉。我们今天这种人与野生动物互不干扰的局面,正体现着我们这个古老国度的文化血液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念与决心。看着这些动物们如此闲适地生活,我觉得它们好可爱,好想去亲近他们,像抚摸一只小猫的皮毛一样抚摸他们。但是转念一想,我更希望他们对人类永保戒心,见到人类就远远地跑开。

穿越辽阔的可可西里耗费了我们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的方向是东北方向,远处一道东西走向的山脉一直矗立在我们的北面并且慢慢的与我们接近。我们谁也搞不清楚它叫什么山,它太壮阔了,白雪皑皑,延绵几千公里,远看就像一道反射着太阳光的高墙,无端端地横亘在可可西里的北部边缘,看起来是如此的接近,然而我们真正与它相遇,却耗费了近四个小时。

像是翻越唐古拉山一样,等真正把它踩在脚下我们才知道,这体量巨大的山系居然是昆仑山。我们再一次惊诧不已,昆仑山似乎比唐古拉山更具盛名,迎面而来的几个字也印证了这个观点:“巍巍昆仑,万山之祖。”我突然想起了小白在唐古拉山垭口问的那个问题:“唐古拉山跟念青唐古拉山有什么区别?”我想我可以把昆仑山也加入这个问题:“唐古拉山、念青唐古拉山、昆仑山有什么区别?”对于这个问题,我想我可以在人文方面给出我自己的答案:唐古拉山孕育了三大河流,可以说是中华文明的发育之山、源头之山。念青唐古拉山是西藏十三座神山之首,公元八世纪之前,西藏还在信苯教的时候,这座山就是他们文化中的神山之首,藏传佛教盛行之后,这座山仍然是他们的神山之首,在西藏人民对自然的朴素信仰中,念青唐古拉山可谓是他们的文化中的源头之山。昆仑山西起帕米尔高原,东西延绵公里,其体量号称“亚洲脊梁”,而其在中华文化中的地位中堪称“万山之祖”、“中华龙脉”,在中国本土宗教道教中也被称为道教“祖庭”,它已经成为中华文化的一个重要的图腾与象征,昆仑山可谓是中华民族的文化源头之山。

此刻小白正在开车回家过年的路上,我想,如果她看到这个答案的话,她应该会满意吧。

年1月25日

于K次列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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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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