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橙子小姐的信5

橙子小姐:

我已安全到达！你还没醒吧，原谅我不想离去，为赶着上班打卡，这个无趣又现实的分别理由，我想你会明白。我凌晨出发，遇高速大雾封路，停在高速入口，将驾驶座椅放倒，打开天窗遮阳板，看着黑漆漆天空，想到我高中时，一位特文艺的女老师告诉我:“别忘了常问自己多久没看天空？”这句话我一直记得，从那时到现在也差不多十年，话虽记住，天空却总少看。以前是忘抬头，现在算常常抬头，却每天，天蒙蒙亮，匆匆忙忙进入24小时灯火通明的办公楼，若外面暴风骤雨，里面的世界也丝毫无变化。突然觉得时间是怎么了，白天进去，出来时已是深夜；阳光天进去，出来时却已经是水漫城市，总总。每天想抬头看，看到的只是白色的天花板和那一闪闪的荧光灯。有时出勤，不是汽车，就是地铁。汽车上尽关心哪堵车，赶时间，心情不允许去欣赏天空去欣赏风景。地铁更不用说。假如哪天突然想看，却又赶上雾霾。所以那时天空未多看，现在后悔也没法。凌晨的天空，还好，有几颗星星，但不见月亮。我想着睡会，可等天空渐渐变白变亮，我眼睛一直没闭上。车外，传来，周围车辆点火启动声，高速开了。路上基本没车，雾还没散，我如在云中穿行，外边景色很美，我很想拍照给你，但答应你要安全回去，我没超速，更要专心开车。总想和你一起去看，去分享世间所有的美丽，只是为了让你看，而我不看，因为最美的是你，我只为了能多看你。周五晚，突然很想见你，下班后开车堵在路上，手机刷火车票，发现已经售尽。索性就打开导航，一路往你那开，高速前，加了一次油，喝了罐红牛，开了几个小时后，夜深，高速上基本不见车，服务区基本也是没人，我胆子小，所以一路开没停过，还好水没喝太多，尿憋着就过去了。从高速下来后，我在高速出口的加油站加了油，排了尿，两腿麻麻的，看了表已经凌晨3点多，我就路边找了地方将车停下，车窗两边车窗摇下隙缝，座椅摇下，昏昏入睡，再醒来，车窗上一层水雾，我摇下，见天蒙蒙亮起。因你讨厌一切惊喜，所以先短信与你，把这本来的惊喜变成了提前告知的看望，只是省去了前一晚。我开车，往市区里走。太阳刚起来，街上没几人，找路边小吃摊吃着类似菜饼的东西，就着豆腐脑。习惯南方吃食，到中原，面对饼，馍，汤，虽味道不差，但总觉不适。年纪不算大，但总觉不如早晨起床就想着吃肉的从前，从前活生生的"肉食动物""，现在面对肉，总感觉“力不从心”。自己的胃除了开始对荤食出现抗拒，对于新的食物也出奇的无法适应。身于外地，食物再好，胃也总感觉是个过客，不品味不交流。没想，你起的很早，电话与我，埋怨我，到了，不去找你。我也想凌晨到达，便与你想见。但，你我都没有给对方承诺，只是承诺爱，而不是一起生活，或许我的突然出现，会打乱你，或许会发现我不是你的唯一，这些你我心照不宣，而能不见就不见，我怕我自己无法接受，更怕让你难堪。不存在怀疑，或责怪你的意思，分隔两城，如有一人能替我照顾你，也好。与你在一起度过周末，是多“奢侈”的事。人大后，发现很多都是假话，钱能买来一切，只不过，在于你是否能先让人接受，后持续供应。被物质金钱衡量的男女关系，如双方议价后的买卖，一旦一方供应失去，关系也会荡然无存，除非在此期间，产生了非物质类的感情。而你我之间却恰恰没有物质，只有感情，可感情是多么虚幻的东西，你我都知道，今天喜欢你明天不爱你是常事，有时想物质的感情也许更加可靠一些。物质出现，感觉一切都现实了，恰恰你我活于现实，饭要吃，水要喝，房要租，床要睡，澡要洗，毒要排。每天我需要去打卡，去上班，哪怕这份工作我讨厌至极，哪怕每天9小时的上班时间中，7小时我在想怎么写辞职信。可面对每月的信用卡账单，与找工作的阴影，我怂了。爱情只是你我平凡生活中的安慰与寄托，可有可无，而你可无我，我不可没有你。我讨厌我的“适应”，适应环境，而懒得动；适应吃食，而畏新食。而我现在最怕的是，我适应了有你的一切，未来如果没有你，怎么办？如你所说的完成一次割舍的“手术”？我想，此生所有的路上，都是往你那去。来也是，离也是。但来与去相同，那多无趣。为了看你而来，不知疲倦，只觉与你越来越近；感激与你离去，让我自觉我是多爱你，多想你。橙子小姐，当开车往回走的时候，我就开始想你了，到达，脚已发麻，我在公司楼下车库中停车，在车内，对着遮阳板后面的镜子看着自己，用手摸了摸脸上的胡子，不多，但刺手。喝完剩下的红牛，往电梯口走。进来时，天空很蓝，不知再出去，是否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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